清平乐

留春不住，费尽莺儿语。满地残红宫锦污①，昨夜南园风雨。

小怜初上琵琶，晓来思绕天涯。不肯画堂朱户，春风自在杨花。

【注释】

①宫锦：宫中的锦绣，比喻落花。

【译文】

留春留不住，费尽了莺儿的话语。满地落花像宫锦一样，混着泥土，昨天夜里南园风雨又起。

小怜初次在众人面前弹奏琵琶，早晨起来思绪就飞到了天之涯。她不愿留在画堂朱户中，只愿像杨花一般在春风里自在飘扬。

这首词写暮春的残败景象，并描绘了一位心高气傲的歌伎的形象。全词情景交融，在伤春之外还写出了自己的性情与风骨，格调颇高，是难得的佳作。

上片写残春景象。“留春不住，费尽莺儿语”，开篇便抒发惜春之情：昨夜南园风雨交加，满地都是落花，像是一幅被弄脏的宫锦，尽管黄莺费劲巧舌，也无法将春天挽留住。这里词人赋予黄莺以人的感情，借鸟儿之口道出自己无计留春之苦，手法新奇，耐人寻味。

“满地残红宫锦污，昨夜南园风雨”，原来词人的惜春之情源自眼前残败的春景。季节的转换最易触动词人那颗敏感的心，看到满地落花词人怎能不伤感。

下片写歌伎小怜，并以品性高洁的小怜自况。“小怜初上琵琶，晓来思绕天涯”，小怜昨夜第一次正式登台，表演非常成功，但她并不愿意留在画堂朱户里，而是想着要远走天涯，追寻那自由自在的生活。

“不肯画堂朱户，春风自在梨花”，在小怜看来，真正的幸福并非吃饱喝足，穿金戴银，而在于自在地追寻自己的理想。小怜的理想便是词人自己的理想；小怜对自由的渴望也是词人心底的渴望，他不愿为功名所累，他要活得自在！

⊙作者简介⊙

王安国（1028—1074），字平甫，王安石大弟。熙宁进士。北宋临川（今江西东乡县上池村）人。北宋著名诗人。世称王安礼、王安国、王雱为“临川三王”。王安国器识磊落，文思敏捷，曾巩谓其“于书无所不通，其明于是非得失之理为尤详，其文闳富典重，其诗博而深”。